鄉(xiāng)親眼中的他（她）

村民向代文：向敏同志是大學生，有社會經驗、有領導力，工作干得很好，又出色。

原村支書彭繼維：為人誠懇，工作踏實認真，善待老人、愛護小弟。

原村支書彭英龍：向書記大學一畢業(yè)就回到村里，有能力、有知識。

駐村對口幫扶隊隊員王振：這個小伙子發(fā)展產業(yè)、照顧老人，是很善良、很樸實，也肯干事兒的人。

我是向敏，今年28歲，我現任烈壩村支部書記。我們村地處山區(qū)，村里僅有120來人，且多為60歲以上的老人。

從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龍山縣城出發(fā)，再經過兩個多小時的盤山公路，才能到達洛塔鄉(xiāng)烈壩村。這個在2018年被列為中國傳統(tǒng)古村落的地方，就是村支書、28歲的向敏出生、長大的故鄉(xiāng)。“烈壩”是土家語，是“領地”“封地”的意思。

在東臨長溪河、西靠萬畝茶山的坡地上，8個村民小組、428戶村居散落其間；數百棵香桂、猴栗、大葉泡等巨大的亞熱帶常綠喬木，將村子掩映在綠色的懷抱里。

高山蔥郁孕育了婉轉悠揚的土家民歌，卻沒能給烈壩人帶來多少莊稼地。在向敏的記憶里，從小學畢業(yè)那年開始，打工、求學、做小生意……一批一批村民走出山村，村里開始變得“靜悄悄的”。

個子不高、微胖，一副黑框眼鏡下，是一張娃娃臉，看起來并沒有實際年齡大。站在我們眼前的向敏開始慢慢回憶起村子的往事。他說，雖然自己是個“戀家”的人，但回到村里做村支書，并不是他畢業(yè)后的第一選擇。向敏說：“當初，我父母意見肯定是有的，一個是農村工作確實比較復雜，比較擔心我（做不了）；另外一個，在外面（工作）的話，確實比在農村收入會高一些。但是，最終他們還是支持了我的決定。”

向敏家也是村里的建檔立卡貧困戶。父母和弟弟在外務工，供出了他這個村里為數不多的大學生。家人的付出，讓他在心里默默感恩的同時，早早種下了一顆決心“脫貧”的種子。

2015年，向敏大學畢業(yè)，在自家的地里種植了10畝紅心獼猴桃留給父母，然后只身去了上海。在那里，計算機專業(yè)畢業(yè)的他，學起了電商。兩年后，獼猴桃長勢喜人，但山路彎彎，銷路成了遠在千里之外的向敏心里的掛念。他說：“我們村現在這個情況，除了過節(jié)以外，其他（時候）都沒人了。我們討論說還是要回來，還是要搞產業(yè)、搞發(fā)展。”

“是不是該盡快回到村里？”電商做得越順手，向敏的內心就越糾結。

2018年4月，始終惦念著家鄉(xiāng)親人的向敏，終于辭去了上海的工作，回到烈壩村，做起了扶貧志愿者。2019年10月，他被推選為村支書。向敏告訴記者：“因為實際上我本來就是從村里面走出去的，也是在村里面長大的。一直以來，我還是希望我們村能夠發(fā)展起來。”

盡管擁有“向山而行”的勇氣，可村支書的擔子光靠一腔熱忱顯然遠遠不夠。地在、屋在，人卻不在。一年多的工作下來，“空心”的山村讓向敏常常感到力不從心。

于是向敏召集村民大會，一起琢磨什么產業(yè)不需要那么多勞動力、容易管理，收益還好呢？最終，大家一致同意，種油茶和錐栗。向敏說：“錐栗和油茶也是一樣的，種下去以后，后面除草也不需要大量勞動力，而且錐栗和油茶這兩個產品采收的時候，它的時效性和季節(jié)性相對來說不像其他果蔬那么緊。”

300多畝地，16000株苗子拉過來，可參與種植的總共只有20多個人，而且基本上都是六七十歲以上的老人。種植進度慢不說，不少老人第一天晚上回去就已經累得動不了了，這可把向敏嚇壞了。他趕緊給管護工打電話，請了挖掘機進場。終于，新來的苗木在12天內全部種了下去。

為了提高管護效率，向敏又想了個辦法，把所有700畝地分成13塊，每一塊由一個負責人來承包。

向敏：每年兩次撫育，每一次是50塊錢一畝，一年每畝有100塊錢。如果搞得好，年終我們進行評比，（每畝）還有50塊錢的獎勵資金。

記者：這是今年上半年剛種的？

向敏：是的。

記者：剪矮的目的是什么？

向敏：不要中間這一枝。因為它總向上面長，下面光照少，也不利于樹冠的形成……

為了進一步調動農戶積極性，向敏還組織村民成立了烈壩種養(yǎng)農業(yè)合作社，農戶以土地入股，統(tǒng)一種植、統(tǒng)一管理，產生收益后農戶（收入）占凈利潤的80%。這回，村里人的勁頭更足了。如今，烈壩村已完成300畝油茶和400余畝錐栗種植，還改良了300畝老油茶林，形成了1000畝的產業(yè)布局。向敏說，預計2022年可以掛果，2024年進入豐產期。他說：“當初討論時，農戶都還是非常支持的。他們自己不需要擔任何風險，也不需要監(jiān)管。如果他們自己有勞動，肯定是有額外的勞務費。”

村里的新變化開始得到了越來越多年輕人的關注。向敏說，今年他已經接到了好幾個在外打工的小伙伴的電話，詢問產業(yè)發(fā)展情況。在微信群里，年輕人探討種植技術和回鄉(xiāng)創(chuàng)業(yè)的話題，也逐漸熱鬧起來。向敏說：“我們村條件確實算是比較差的，但是我在這里住得很舒服，這是自己的家。外面再好，我仍然感覺心里面是空蕩蕩的，包括在上海那幾年，但回來就很安心。我一直認為我想回來，還是能夠帶動發(fā)展的。”

《寫給20年后的自己》

你應該種了幾畝農田，養(yǎng)了點雞、鴨，空閑時和村里人一起聊天。對，我希望能有人陪你一起聊天，有許多人、有許多和你一般大的人，更有許多年輕人。你應該每天都會出去轉一轉，看一下成片的油茶林和錐栗林，還有種植的花海。這也是我所期望、所向往的生活。所以，為了你能過上這樣的生活，我正在努力。

（實習生：谷幸）